今天是 9 月 17 日, 因左營阿姨有事, 我請了一天假. 早上聽到媽媽叫喚而醒來, 但她不像以前叫喚我的名字, 而是叫 "姆媽, 等我", 也就是我外婆, 不知是做夢還是 .... 摸一下手覺得似乎有些發燒, 請護理師來看, 約 37.4 度, 在肚子上抹些精油後比較鎮靜下來, 我問她為何叫外婆, 她說叫到不知要叫誰, 就叫媽媽. 這讓我想起搶救雷恩大兵電影裡, 在戰場上被砲火擊中的士兵也是叫喚媽媽, 不同語言的兒童最早學會的單詞也是媽媽, 難道走近人生盡頭時, 都會回到童年嗎? 我測試了一下她還認得我, 也能說出外公外婆名字, 但護理師說, 在藥物作用下, 其意識可能會片片斷斷不連續, 有時清楚, 有時模糊.
前天 (9 月 15 日) 潘醫師通知說安寧病房單人房有空位, 所以那天下午請兩小時假移病房. 這個 105 病房其實就在當初住院時的 101 病房對面, 牆上刻著崇德兩字, 當時並不知道這原來就是安寧病房. 從第 7 床這間窗戶可以看到半屏山, 視野比 31 病房 1 床好, 只是房間較小一點.
來這裡後因為鎮靜劑的關係, 媽媽昏睡的時間多了, 即使醒來眼神也是呆滯. 昨日我特地從家裡帶來李文古的 mp3 給她聽, 還能邊聽邊講, 但今天精神就差多了. 但是問她問題又還能答得出來. 離開 31 的前一天晚上, 她痛完稍緩和時, 語重心長地說, 這個病是治不好了, 然後說了一句 : "這樣就大概是一輩子了吧!" ?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迴盪不已.
孔子說五十而知天命, 我今年虛歲即五十矣, 晚上在醫院服侍母親近兩個月, 終於明瞭這句話的意思. 五十歲的人父母皆已年邁, 侍親之疾才會深刻了解, 二三十年後就輪到我們上場了. 對於已過半的人生, 若能如孔子所言知天命, 所見光景該是有所不同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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